文章
  • 文章
搜索
首页 >> 回收站不合格稿件 >>人物 >>作家风采和专访 >> 南边文艺第三届扶持作家丨王雪
详细内容

南边文艺第三届扶持作家丨王雪

个人简介:王雪,第三届南边文艺扶持作家,聘书编号3FC2J11240478。我出生于一个大雪纷扬的冬日,那一年我咬着哭泣坠地,世界白雪皑皑,宁静如斯,于是我爸爸妈妈说,给孩子取名为雪,纯洁无暇,玲珑剔透。也许正是这雪给我的性格吧,我喜欢沉静,喜欢独自坐在角落里,去悄悄观察每一处不易察觉的美,去细细品味这世间每一处各中的酸甜苦辣。我爱看书,爱看动漫,也曾有颗音乐梦想,我所拥有着这样的爱好,也拥有着这样的性格,也拥有着,一颗对文学永远执着的心。

 

创作手记:文字里面,有一个很大的世界,我钟爱于文字所构建的世界,里面的人物,里面的事物,里面的情节,仿佛都是真真实实与我相见般,我爱这样的世界,也爱这样随心所欲地畅游,我可以在文字里面做所有我现实生活中无法做到的事,我可以展翅与苍鹰齐震天下,可以潜海与鲸鱼共鸣共舞,文字呀,是我内心跳动的红色心脏里,一直未曾停歇的旅者,他穿跃在我的心脏里,不曾睡着。

 

代表作品:

庄生晓梦迷蝴蝶

我做了一个梦。

日晖青琐殿,霞生结绮楼,五色霞光漫天辉映,铺陈万丈光芒,宛若仙境烛光碧堂。泻下的缕缕柔光覆于眼前,我睁眼,望见无际的森林,碧草仿若被此间最优秀的调色师配了最耀眼的金黄,我鼻翼轻翁,嗅见泥土的腥甜。

“这是哪?”我轻问。

回答我的,是和风携着潮气,捎带着鸟儿的浅唱低吟,似有若无的破散在耳侧,额前的发纷飞,我触及到的,是辽远与空旷,是碧草与蓝天。

我爱这景色,宛若活在梦中般,似若坠入仙境一样,这般让我心情畅怀,让我如痴如醉,沉迷无可自拔。

“呀!是人类!”我抬眼望去,群鸟慌张的扑棱着翅膀,树林哗哗作响,树叶打着旋飘落至脚尖,船儿般在细风下晃动着,盖住了地上正在爬行的小虫。

“哎,这怎么会有人类?”青蛇在地上盘旋,猩红的信子宛若鲜血,它慌乱的扭着长长的身子往远处爬去,惊得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,细细的泥土轻轻地翻飞,金黄的光芒透着树影洒下,落下一地斑驳。

“哇!那是人类呢!”幼虎舔着前爪,满目星光,灿如晨星,万丈暖阳染黄稚虎细嫩的软毛,它睁着眼,带着初世的懵懂与好奇,雌虎风一般的冲过来,叼起幼虎,哀嚎恐惧的落荒而逃,激得风声阵阵,尘土扬扬。逃亡的背影,让人觉得仿佛慢一步,即是黄泉。

方圆几里,寂静无声,虫鸟销声匿迹,万丈霞光遮掩了西面天际,崇山宛若镀了金的丝布,起起伏伏,辉煌堂堂,犹若神界,烟雾缭绕,寂寥沉静。

我跪坐于铺了金般光耀的泥土,静听风声吹落树叶的哗哗声,残叶落至肩头,我感到了莫大的愁苦与失落。

从小我便这般渴望能纵情于自然,能与世间生灵对话,倾听它们的低吟,观赏它们的一生,与之共舞,灵动跳跃。

这带着童话味道的梦辗转于我的枕侧,在每一个月如钩的黑夜里,散着甜蜜蜜的暖意。

许是终于寻得了我的期盼,终有一日我得愿听到它们的声音。却没想到是这般万物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场景。

我落寞的拾起眼前的残叶,泛着黄的边角细吟着这淡然的一生,叶片上突起的脉络仿若仍淌着血液,在阳光的透耀下,如此静静地淌着,孤寂而又悲伤。

“为什么呢?”我哽咽着,“它们为什么这样躲避着我呢?”

萧瑟的风将耳发卷至嘴角,眼里仿佛淌着什么灼热的东西,它从眼角滚落,在脸上划下一道浅浅的印记,细风吹过,带着凄凉的难过。

没人回答我。

谁见幽人独往来,飘渺孤鸿影。

我就这般的在如血的残阳下沉沉睡去,这次的梦里,我能听见清晨群鸟围着我纵情歌唱,晨露折射着初阳,它扮成舞台上最亮的镁光灯,邀我欢畅;我能听见青蛇吐着信子的丝丝声,缠着我的手臂和我聊天,让我带它观赏那些它所无法触及的地方;我能看见雌虎带着幼虎与我亲昵的玩耍,与我纵情奔跑......

“孩子,孩子。”仿若来自天际的声音,似有若无,带着岁月特有的苍老,我睁开沉重的眼皮,一眼望见夜幕黑的深沉,冷月清凄的挂于天际,清冷的仿若寒冬里的水,乌云掩映于天际,沉闷的似若化不开的浓雾,透不出一丝光亮。

“老树爷爷,是你在叫我么?”我看着老树,满眼欢喜。

“是的,孩子。”老树睁开混浊的眼睛。岁月是个残忍的雕刻师,他为老树刻下一道一道岁月的痕迹,为老树蒙上一层一层年岁的细沙,他用一把刻刀,一双手,一步一步的,我抱着膝坐在老树下面,老树抖着树叶,用那苍老的声音缓缓道:“孩子,不要坐在那,到我这里的树洞里来吧,外面不安全。”

我像只松鼠一般蜷缩在树洞里,“为什么外面不安全呢?”外面的风开始有些大,带着阵阵冷意,萧瑟的风像要撕裂什么一样狂怒的嚎叫着,似若被囚禁的野兽的悲鸣,又若厉鬼的嚎哭。

老树叹着气:“因为外面,有人类啊。”

仿若一张巨大的网缠缠绕绕,缠缠绕绕,将我死死的缠紧,让我被黑暗包围,被无法呼吸的苦楚淹没,为什么呢?为什么要这样害怕人类呢?喉头仿佛被哽住了一块坚硬的利石,让我满腔的难过无法涌出,无路可逃,让我生生被窒息所压制。

“老树爷爷,我也是人类。”我说。

“不,你不是。”老树闭上了混浊的眼睛,有不知名的虫儿躲进黑暗的角落,声声嘶鸣,似若道道利刃,划破黑的沉寂的夜。

老树闭上眼的同时,我也莫名的睡去。

又是一个梦。

不,却又好像是真实经历过的一般,场景真实的让人忘了这是在梦里。

依旧是我初来时的场景。

霞光万丈,金黄色的光芒铺撒至天地间,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,夕阳斜斜,掩映着碧草与落雁,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
群鸟栖于我的肩头,吱喳欢笑,喜悦的跳动,讨论着白日的乐事,树叶簌簌的坠落,青蛇盘绕在我的身体上,吐着猩红的信子,嬉笑闹着,幼虎跳跃着,欢快的追着一只纷飞的蝴蝶,耳畔是幼虎未涉世的笑声。

原来我成了一棵树,我是在以一棵树的角度,荣幸的观赏着这样一幅画。

青山碧草,艳鸟走兽,真真是美如画。

我可以看见晨间生灵灵动的舞姿,溪中流水潺潺,青竹被晨露润泽,一竹一兰一石,有节有香有骨。晨曦披着朝气,宛若慈母般的唤醒世间万物。

我看见午间的艳阳洒满天际,蝶儿纵情的舞于丛间,虫鸣鸟叫,夏蝉声声嘶鸣,聒噪了整片艳阳天,泥土有被晒过的腥甜,带着炎热的气息,暖阳从树缝透下,绘出一片如画的风景。

我看见夜晚的月亮柔美如仙,轻纱舞动,青蛙在塘间忘情的歌唱,白兔在丛间慢悠悠的溜达,月光为她泻下一片银光,让她宛若天间玉兔,猫头鹰在我肩头呆呆的闭眼小憩,偶尔睁开眼,黑色的眸瞳里,是一眼望不着边际的寂静远方。

我沉醉在这样的美景里,看着这样美丽的日子,我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的过着,我仿佛融入了这样的梦里,醉死在这样迷人的梦里,再也不愿醒来。

直到有一天。

月色依旧柔美怡人,世间仍在月光的摇篮中沉眠,一切安静而祥和。

然后一阵刺耳的声音响彻天际,尖锐的让人心悸,仿若美丽的布帛被一瞬间撕裂般,沉寂的夜开始躁动起来,我睁开眼,看见火光阵阵,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,肩头的猫头鹰惊吓着扑棱着翅膀飞向茫茫天际,动物开始慌乱的逃跑,轰隆隆的声音似若死神的脚步,带着声声震颤与恐怖,逐渐逼近我听见绿草百花撕心裂肺的哭喊,凄厉哀嚎,痛彻心扉,刺痛骨髓。

忽然几阵急而短促的声音让人心悸恐惧的响起,我看到一阵硝烟冒起,烟雾散尽,入目的是,我爱着的动物们汩汩外流的鲜血,它们身体无力而又疼痛的抽搐着,看向我的眼睛,是血红的泪光,和无尽的绝望。

不要!停下!我的心口仿佛被抓得鲜血淋漓,疼得我呼吸发窒,我双目欲眦,痛苦的晃动着树干,我想让一切停下来。

可我无能为力。

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。

看着那些一直住在我荫庇之下的花草们被无情地碾过,生气与灵动,艳美与润泽,再也无法出现在她们脸上。

看着那些一直围绕在我身边的飞鸟走兽们被残忍的射杀,欢声与笑语,跳跃与舞动,再也无法展现在她们身上。

看着那些一直与我风吹日晒,一起淋雨的同伴们被生生锯断,快乐与同乐,聊天与共赏风景,再也无法重现在我们之间。

而这些的罪魁祸首,是人类。

我愤恨,我痛苦,我悲怨,我声声呼唤,彻夜号哭。

但我只是一棵树,我无能为力。

“这只是个梦。”我不住地提醒着自己,“我还沉睡在老树的树洞里,外面冷风阵阵,一切还很美好。”我这样告诉自己,我努力地想让自己醒来,却怎么都无法睁眼,眼泪滑落,重重的砸在我的脸上,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滚烫的热度。

真切的让我差点以为这是现实。

噩梦却还在继续。

晨间再也没有丽鸟的啼笑,取而代之的,是不眠不休的机器轰鸣声,声声震颤,扰人心神,溪涧的奔流淌的再也不欢快,清澈的流水被黑色与污浊侵透,清凉的气息被恶臭取代,大大小小的山被挖出一个又一个深坑,不明的工业用品侵蚀了山坡,混浊的水汩汩流下,巨大的机器举着利爪,残忍的撕裂着每一座山。

一棵棵树在我面前倒下,一片片草在我眼前被碾进泥土,一个个伙伴在我眼前鲜血直流。车轮在松软的泥土上刻下一个个诡异的痕迹,和着冒有热气的血液,天际的群鸟阵阵哀鸣,奏着挽歌,怆然涕下。

这里,已然成为人间炼狱。
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
被埋葬的花草再也没有抬起头,溪流拖着满身污浊的身体奄奄一息,再也没有生灵来这里欢歌跃舞,大山伤痕累累,沉重的垂下眼皮,再也没有睁开。

终于只剩下我一个。

我站在孤零零的荒地上,冷风瑟瑟,凄厉的风沉重的嚎哭着,叫嚣着,疯狂的肆虐着这辽远凄清的荒地,仿佛地狱。蛀虫在我体内肆意的繁殖生长,它们疯狂的啃噬着我的身体,恶狠狠地榨取着我仅有的营养,嘲笑着在我的体内纵情歌唱;狂风驱走了我的树叶,我看着那些发黄的,残破不全的,零零碎碎的树叶,哭叫着被卷到上空,消失于眼界;烈日毫不留情的吸收着我的水分,一点一滴,一毫不剩,我的枝干开始干裂。

有人类来到我面前。

“这棵树,砍不砍?”人类问道。

“算了,太老了,不值钱了。”

于是人类走了。

世界重又归于寂静。

我听见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,枝干被蛀虫咬断,它毫无生气的砸在地上,溅起细微的,干燥的尘土。

北风拂过我干裂的皮肤。

“老树,你要睡着了么?”它看着我,好奇地问道。

“是啊。”我沉重的闭上了眼睛,眼前犹在闪现往昔幕幕,那些轻笑低语,那些万事美好。

“太累了。”我说。

然后我做了一个梦。

我梦见我变成了一个人类,我蜷缩在一个老树的树洞里,外面狂风怒号,我正在沉睡中做着很长很长的梦。

“老树爷爷,我也是人类。”我说。

“不,你不是。”老树闭上了混浊的眼睛。

昔者庄周梦为蝴蝶,栩栩然蝴蝶也,自喻适志也,不知周也。俄然觉,则蘧蘧然周也。不知周之梦蝴蝶,蝴蝶之梦为周也?

 


seo seo