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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边文艺第三届签约作家丨彭媚芳

个人简介:彭媚芳(茉璃),南边文艺第三届签约作家,1994年12月出生,湖南省长沙县人,现就读于江南大学。散文作品《十月的小镇》《雨忆旧时光》《繁华沉寂都已倾城》和《袅袅秋风起》先后登于江南大学校报。

 

创作手记:走山走水走天下,看路上的风景,听旅人的故事,写心中的天地。栖居江南,一水倾城,烟雨莲花,都化作笔下会呼吸的文字。走过小镇,穿过雨巷,扬州的古韵,南京的雍容,苏州的温婉,杭州的华丽都一一映在心间,成为最动人心弦的回忆。

 

代表作品:

 

袅袅秋风起

 

彭媚芳

 

我在江南的第三个秋天,柔软得可以捏碎的阳光还在温暖地照耀,馥郁的桂花香味,一瞬,便已漫天。

入秋的每一天都是晴天,高远澄净的天空下,光和影挪着深浅的碎步。曲水桥上,眺望的是盈盈闪闪的波纹,擎开一圈的荷叶,桥下,雪色的芦花黏着风摇曳,摇曳。短暂的秋光里,做一次桥上看风的人,只是秋色太浅,不醉。

日子来去也匆匆,宛如灯光下独自旋转的舞者。还未尝到浓的化不开的醇酒,我就病倒了,那独舞的秋日也戛然而止。病中,或是被夜半突来的绞痛惊醒,或是为清晨的反胃难受。

病倒了,容易引起绵绵的思乡之情。

“晴天一碧,万里无云,终古常新的皎日,依旧在她的轨道上,一程一程的在那里行走。”彼时,我还在读郁达夫的《沉沦》。忧郁才子的他,在异国他乡拖着羸弱的身体也许将思乡的情绪化为飘飞的文字。

达夫先生的散文还未看完,尔时,却已经紧紧攥着回家的车票。九月的最后一天,天空终于阴了脸,飘起了清冷的小雨。借着回家养病的理由,第一次在秋天踏上了回家的旅程。

我的不远千里,从江南到楚地的奔波,也许只为平息病中思家的疼痛。

我买到的是一列普通火车的硬卧中铺车票,车程十八小时,要在车上睡过一个漫长的夜晚。从人群中推推搡搡穿过狭窄的过道,爬上了小床,休憩。

床头的窗帘随着列车的行进摇晃,斜织掠过的雨点啪啪地打在车窗上。窗外,照例是荒芜的青色和灰白的房屋,一帧一帧的映画在镜后移动着,远去。此时,我也像乘坐前往雪国之乡的列车上的岛村一样,看着镜面映现的虚像与镜后的实物在晃动,不过,窗子上并没有映着一张让我痴迷的姑娘的脸罢了。

到上海站时,夜色已深,而窗外的雨仍旧没有稍作喘息的趋势,还在淅淅沥沥地飘洒。列车的颠簸摇晃,让我的胃难受起来,便只想静卧在这一隅隔间。依稀的雨声萦绕在耳际,凄清的车窗闪过一幕幕诡谲的黑影。朦胧中,想起黛玉的《秋窗风雨夕》,“秋花惨淡秋草黄,耿耿秋灯秋夜长。已觉秋窗秋不尽,那堪风雨助凄凉。”也许,在外漂泊久了,往往敏感的思乡神经最抵不过耿耿的长夜。无边的细雨还在倏倏地吟唱,墨染的雨夜清冷得孤寂。摇晃着就堕入梦中,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,眼睛感受到了灯光的刺激。听到迷糊的报站声,此起彼伏,许是到了鹰潭。车厢里偶有酣睡的鼾声,小孩的啼哭声,我总是睡的很浅,夜里辗转反侧,终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醒着。

翌日,雨还没歇,衰弱的睡眠加上胃痛的折磨,让我原来憔悴的脸色看上去更加黯淡。随着终点站的临近,精神可是好了不少,隐隐有点按捺不住心底的喜悦。阔别了两年的故乡的秋天,终于,静默相逢。

到家时已是下午,庭前的桂花树落了一圈的金黄。雨霁天晴,天空素净。疲软地躺在自家的床上,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也散发着丝丝温暖的气息,那是多熟悉的味道。夜里,静谧的秋凉漫溯到屋里每个角落。空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湿气,恰似李白诗中的“玉阶生白露,夜久侵罗袜”。不过,那时候的白露时节寒气应该更浓厚些许。怕冷的小猫咪轻盈的走进屋子,挨着父亲的椅子,乖巧地在地上蜷曲成一个圈。

第二天,和煦的阳光射进窗子,惊扰了久睡的积尘和我。在屋前的大道上漫步,闻着干草的香气,举目皆是秋色的树。金黄的姜花开在碧蓝的天底下,随着秋风摇摇晃晃。谁家的篱落爬满了虬曲的葡萄藤,干绿的叶子还在藤上微微招摇。透过葡萄藤向上仰头凝望,只见得错落的藤条间一碧的蓝天,游走着朵朵棉花般的白云。

秋风缓缓吹过,原上的田野染了金黄的颜色。“秋风起兮白云飞,草木黄落兮雁南归。”短暂的休假即将结束,吃了操着浓厚乡音医生开的药,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了。此时,这壶酒已酿得浓郁香醇,一滴沾唇,醉矣。我喜欢这样安谧温暖的秋天,而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,如莎翁所言“And every fair from fair sometimes declines, By chance or nature’s changing course untrimmed.”因而,越是短暂的光阴才弥足珍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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