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边文艺第三届签约作家丨郑凯元

个人简介：郑凯元，写诗笔名:子语，南边文艺第三届签约作家，聘书编号:3QYZJ09300212，1996年10月16日出生。湖南怀化人，现就读于湖南生物机电职业技术学院，作品散见于江山文学网，诗人会。

创作手记：你可以以一个不真实的自己去完成几乎所有事，诗歌除外！

代表作品：

外公

郑凯元

如果，我可以早点知道这些，早点注意时间流逝的速度。或许，我就不会现在遗憾没有机会再去做的事。然而，世间的如果终究只是如果，只是一个实现不了的可能。

我和大部分的农村孩子一样，在我很小的时候，父母便外出务工维持生计。而我被送到外婆家里，顺理成章地扣上了一个我并不喜欢的称谓:留守儿童。没错，奇迹并没有降临到我的身上，我和大部分的孩子一样，生活在缺少父母的童年里。在外公外婆的照料下长大，陪伴我最多的是一副慈祥的笑脸，和被风霜侵蚀了半个多世纪的容颜。我还记得，刚来这个家庭的时候，外公还是这么年轻，笔直的腰杆，精气神十足。家中的体力活全由外公负责，外公是这个家的顶梁柱。

那一年，辛苦了大半辈子的外公退休了。可是，一时还过不惯闲散生活的外公买了十几只小鹅养。每天就赶着鹅群去河边的草滩上吃草。每天我放学了，就会去河边追赶我的鹅群，外公在旁边抽着烟，笑得很开心。

我忘记了外公是什么时候不再养鹅的，不过我记得我后来问过外婆原因。外婆说外公的身体差了，不行了。就呆在家里和邻居下下象棋就可以了。不用去养鹅。那时我听来只是觉得扫兴，而现在看来，多的是岁月不饶人的无奈。

岁月催人老，人老了，味觉也差了。慢慢地，家里炒的菜开始变咸了。后来，就更加咸了。我开始讨厌家里的饭菜，开始厌食，开始以零食充当饭。可是外公不喜欢那样，端来饭菜叫我吃，可是我生气了:“这么咸的菜谁要吃啊”外公木讷了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。端着饭菜又走了回去。第二天，外公依旧叫我吃饭，他满脸笑容地走过来:“元啊，吃饭吧，今天的菜不咸了，我叫你外婆少放了盐……”

在我的眼里，外公一直就是个不服老的人，以至于，我也总觉得他很年轻，一直都是。直到有一次:他从凳子上站起来，却因为支撑不起自己而摔倒了。我才知道，外公是真的老了。那段时间正是舅舅工作的低谷期，外公叹着气自言自语到:“身体不能出状况啊，孩子们都还没稳定啊”可是上天并没有眷顾他。后来，外公因为老年病瘫痪在床了，舅舅辞掉了工作回来照顾外公。每次我放假回家，外公努力地扭头看我，我告诉外公，我回来了，而他却像一个小孩一样的哭了，哭得我的心也碎了。他张着嘴想要对我说些什么，最后因为无能为力只能用力地点点头。我知道外公是怎么想的，他是不想给这个家庭增加很多负担。两个月后，外公安静地离开了，我不知道外公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带着很多遗憾，我更多的是不想去知道，因为我怕我知道了，也无能为力去补偿。

人生中的大悲，无非生死别离。外公，今天我又回到了河边那块放鹅的草滩，还是以前的那番景象，空气也依旧带着泥土和芳草的味道。我闭上眼，想要感受你曾经在这河边感受过的东西:外公，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