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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火|李俊芳:不速之客

时间:2023-02-06     作者:李俊芳【原创】

/一月“烟火”主题征文评选活动/

初选合格作品展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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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:李俊芳四川省南边文化艺术馆2022届签约作者。

创作手记:寒假全职带侄女的夜晚,我偷偷哭到凌晨三点,觉得她挤压了我的生活。可天一亮我才发现,如果不是我主动靠近她,觉得她可爱,她是不会愿意亲近我的。以此记录这两年,提醒自己万事皆难,迎难而上,真正爱生活本身。


不速之客


天地人,是为三才。我是谁?这是一个不可控的问题。而两年前的某一天,我成为了女婴诺诺的姑姑,彼时正在备研。

三个月时,我考试完回家见到了她。诺诺只会咿咿呀呀,所以我无所谓她睡着还是醒来。妈妈不停地念我,让我托好脖子,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她,却又觉得家人们有点大惊小怪了,这么一小团哪能那么虚,却又忍不住看她的小表情,看她是否感觉到自己的命运换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。看到会录音的仙人掌,眼睛里都露出了惊恐。可这样,她成了最小、最需要被照顾的那个,我好比那凉了的黄花菜,霜打了的蔫黄瓜,无人问津了。

九个月时,我打工回家,再次看见她。她稳稳地坐在婴儿车里,但脾气初现,有好吃的好玩的拿不到手里就哼哼唧唧,爬尚且不熟练的她急切地想要站、要走,仙人掌却已经成了她的掌中物,学会了随意切歌。可她有洗不完的尿布、擦不完的地,我不明白为什么上天选中了我。

一岁时,我已经在学校了。妈妈想让我多和小宝宝亲近亲近,常常和诺诺视频,看她学小猪嘴不好好喝水喷了哥哥一脸,看她摇摇晃晃地从围栏的一头独自走向另一头,玩具逐渐多了起来,也学会给仙人掌录音了。只看着这个哑巴宝贝,我很开心。

一岁两个月,放假回家,她毫不认生地扑进我怀里,妈妈终于放心了一些,我获得了单独看护她的权力。我也由着她放肆,抢我的手表,扑在脸上,踩在腿上,睡在肚皮上。妈妈让逗逗她,我却偷懒敷衍她,“和姑姑一起躺下,悄悄地,谁也不说话”。从她手里抢东西时,她也只象征性地尖叫两秒。做了坏事但她还不会说话,我得意极了。唯一不开心的是,她只会说“爸爸”,不会叫姑姑。

一岁九个月,妈妈一个人带她遛弯、买菜,有些吃力了,我被迫做了个朝九晚五的“伴读”。我开始关注育儿知识,担心她没有专注力,猜她的心意,不想让她重蹈我小时候挨打的覆辙。她恰逢其时学会说“姑姑抱”。人生自有定数,父母兄长降不住我,就派来了她。

生命的诗意,原来不止在墨香阁楼,也可以从烟火气中蒸腾出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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