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窗｜郑依婷：故园

把所有的春光归还给疏疏篱落，把所有的慵懒沉迷归还给过去的我，至于那星星点点的盼望和归属，就散落到童年的故园。

今天，是在学校过的第二个中秋。月亮在空中得意洋洋地挂着，皎皎的月光透过树叶，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。没有风的夜晚，空气里带着燥热的味道。

外婆的微信视频打了过来，映入眼帘的是她那慈爱的笑容和我心心念念的故园。外婆家的院子就是我的故园。院子不大，但那里的味道却早已融入骨血。

矮矮的红砖房，旧旧的玻璃窗，前厅的木门上，涂着墨绿色的漆，那是我最爱的颜色。厨房在正屋的东边。用砖堆成的土灶，被烟熏得乌黑乌黑的墙，整齐堆放的柴火，还有掉漆却依旧锃亮的圆桌和那瓦数很低的日光灯，都是它最实在的标记。

厨房门前的菜园，蔬菜的种类一年四季不断更替。只有小米椒是那里的久居户，原因是我喜吃辣。菜园的栏杆上，挂着外公给我编的竹篮。篮子里不再有软糯的糖和清甜的水果，只有晒得褪色的塑料袋和洒水壶。

顺着菜园往南走，有几棵果树和一辆破旧的牛车。车是挨着杨桃树的，我儿时会叫上三两个玩伴爬上牛车，用杆子打杨桃，那种快乐是最纯粹不过的。那棵菠萝蜜好似并没有什么变化，它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高大，果实也还是很甜。隐约间，我仿佛看到那个在树下一边抽泣，一边埋着小鸡尸体的女孩儿，还有在树下欢快摇着吊床的女孩儿。

每到夏日的时候，院子里的那片夜空，都会挂上很多闪闪发光的星。菜园也成了萤火虫的天地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香气，响着虫儿的鸣声。我总是在外婆的陪伴下，开着风扇，在铺着凉席的床上滚来滚去，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。

此时，透过手机屏幕，在玉盘般的圆月下，我依然能感受到故园的宁静和安详。岁月不曾改变故园的模样，而那总是等待在回家路口的人，最让我心安。